为什么没有“美国制造”的商品?

“美国制造”指的是在美国生产的产品,通常与质量、爱国主义和支持美国就业联系在一起。然而,在许多行业中,贴有“美国制造”标签的产品已经越来越少见。

经济激励和成本考虑是“美国制造”产品受欢迎程度下降的主要原因。

由于工资较低,中国、墨西哥、越南和孟加拉国等国的制造业成本要低得多。例如,美国制造业的平均工资超过每小时20美元,而中国制造业的平均工资甚至可能不到每小时5美元(已根据2025年的数据趋势进行调整)。企业优先考虑成本节约,以便在价格敏感的市场中保持竞争力。

全球化供应链的兴起使企业能够从许多成本较低的国家采购原材料、零部件和劳动力。即使最终组装在美国进行,许多零部件也需要进口,这通常使得产品不符合“美国制造”的标签。根据联邦贸易委员会 (FTC) 的指导方针,产品“全部或大部分”必须在国内生产。

拥有大型制造业中心的国家(例如中国广东省)受益于规模经济,这得益于发达的基础设施、供应商网络和降低成本的物流。美国制造商在许多行业都难以实现这样的效率。

除了劳动力成本,美国制造商还面临能源、房地产、医疗保健以及环境和劳动法规方面成本的上升。这导致国产产品价格上涨,使其与进口产品相比竞争力下降。

美国消费者往往更看重价格而非产地。沃尔玛和亚马逊等零售巨头通过低价提供进口商品蓬勃发展,迫使制造商将生产转移到海外以满足价格预期。

美国工业格局的变化减少了为国内市场生产产品的机会和动力。

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,美国经济已从以制造业为基础转向以服务业和技术为基础。制造业在美国GDP中的占比已从1970年的24%下降到近年来的11%左右。许多工厂关闭或迁往海外,削弱了国内制造业的能力。

数十年的离岸外包导致某些行业(例如纺织、电子)的熟练制造工人和专业技术的衰退。中国等国家已经积累了专业知识,这使得美国难以迅速重建产能。

即使是在美国组装的产品,其关键部件(例如半导体、稀土金属或电池)也常常从国外采购。例如,电子产品中使用的稀土金属超过90%来自中国,这限制了美国完全自主生产产品的能力。

电子、服装和家具等行业已在亚洲和拉丁美洲整合。这些地区拥有完整的供应商、工厂和物流生态系统,这使得企业将生产转移到美国效率低下。

北美自由贸易协定(现为美墨加协定)和世贸组织成员资格等自由贸易协定通过降低进口关税和壁垒,促进了离岸外包。尽管美墨加协定包含鼓励北美制造业发展的条款,但许多公司仍然认为在美国以外生产更便宜。

尽管美国法规旨在保护工人和环境,但它们可能会抑制国内生产。

美国在工作场所安全、最低工资和环境法规方面比许多发展中国家更为严格。遵守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 (OSHA)、环境保护署 (EPA) 和劳动法会增加成本,迫使企业在监管较少的国家进行生产。

尽管根据2017年《减税与就业法案》,企业税率有所降低,但总体税负(包括州税、地方税和工资税)仍然高于一些竞争国家。离岸外包或外国投资的税收优惠也可能超过国内优惠。

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 (FTC) 对“美国制造”的声明实施严格规定,要求产品的重要部件和加工过程必须在国内完成。许多公司为了规避法律风险,即使产品部分在美国制造,也会避免使用此类标签。

与中国或德国等大力补贴制造业的国家不同,美国历来在产业政策方面投入不足。近期出台的《芯片法案》(2022年)和《基础设施投资与就业法案》(2021年)等举措旨在刺激国内制造业,但其影响仍然有限,且仅限于特定领域(例如半导体、基础设施)。

消费者行为和企业优先事项的变化进一步降低了“美国制造”产品的普及率。

虽然一些消费者出于爱国或质量原因而重视“美国制造”的标签,但更多人更看重便利性、价格或品牌,而非产地。人们对购买美国制造商品的经济和社会效益的认识有所下降。

上市公司优先考虑利润率和股票表现,往往以牺牲国内生产的长期投资为代价。离岸外包被视为提高盈利能力的更快捷途径。

在时尚和科技等行业,品牌形象(例如苹果、耐克)往往比产品产地更重要。消费者可能会将高品质与品牌联系起来,而不是其原产国。

亚马逊等电商平台的主导地位使得美国小型制造商难以竞争。这些平台通常优先考虑价格低廉、销量高的卖家,而这些卖家中的许多人依赖进口商品。

技术进步既促进了离岸外包,也给国内生产带来了问题。

虽然自动化可以减少对廉价外国劳动力的依赖,但先进制造技术(例如机器人技术)的高昂前期成本阻碍了美国小型企业的投资。与此同时,像中国这样的国家正在将自动化与低劳动力成本结合起来,以保持竞争优势。

许多美国公司在国内进行研发,但在海外生产。例如,苹果公司利用全球创新网络,在加州设计产品,但在中国组装。

新冠疫情、中美贸易紧张等事件凸显了全球供应链的脆弱性,促使一些企业考虑“复工复产”。然而,由于缺乏基础设施、专业知识和规模经济,国内产能恢复缓慢。

虽然“美国制造”产品不那么普遍,但某些行业和趋势正表现出复苏或复苏:

由于专业技能、安全要求或品牌吸引力,航空航天(例如波音)、国防和一些奢侈品(例如 Shinola 手表)在美国依然保持强劲。

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加剧、供应链中断以及政府限制促使一些公司在美国境外建厂,尤其是半导体和电动汽车零部件。

尽管“购买美国货”等活动和推广美国制造商品的平台只占很小的市场份额,但它们的势头正在增强。

小型制造商(例如生产手工家具或特色食品的制造商)经常将“美国制造”作为优质特色进行宣传。

国内大规模生产的复苏面临重大障碍:

重建工厂、供应链和熟练劳动力可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,并需要大量的公共和私人投资。

中国、印度、越南等国家不断提升制造能力,保持成本和规模优势。

对“美国制造”商品的持续需求将需要文化转变,即重视产地而不是价格,而价格是不确定的。

尽管最近的政策对个别行业给予了支持,但仍然缺乏振兴制造业的全面国家战略。

“美国制造”产品的匮乏,源于经济压力、结构性转变、监管挑战、文化变迁和技术趋势等诸多因素的复杂相互作用。全球化和成本驱动的企业战略优先考虑海外制造,而国内制造业则面临着成本高昂、产能下降以及消费者追求价格实惠等困境。

尽管近期推动制造业回归的政策努力和趋势令人鼓舞,但要扭转数十年的去工业化进程,需要持续的投资、政策创新以及对美国制造产品的文化重新评估。目前,“美国制造”的标签仍然罕见,仅限于特定行业或利基市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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